一九七〇年代末期,在暹邏灣)海上難民中有很多少女被海盜強暴,即使聯合國和許多國家都試圖協助泰國政府遏止海盜的暴行,海盜依然持續讓難民蒙受極大的苦難。有一天我們(一行禪師與梅村僧團)接到一封信,信中說有一艘小船上有個少女,年紀才十二歲,她遭到一個泰國海盜的強暴,事後跳海自盡。

你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會很氣那個海盜,你很自然會站在少女那一邊。可是當你深入觀察時,將會對這件事有不同的看法。如果你站在少女那一邊,那麼事情好辦,只要拿把槍射殺那個海盜就是了。

但是,我們不能這麼做。我在禪修中看到,如果我跟那個海盜出生在同一個村子,在同樣的環境中被撫養長大,我很可能也會變成海盜。我還看到暹邏灣沿岸有很多嬰兒出生,每天有成千上百個,如果我們從事教育的人、社會工作者、政治人物,還有其他的人不設法改善這種情況,再過二十五年,其中有些嬰兒就會變成海盜,這是必然的。如果你我今天是出生在這些漁村,二十五年後我們都可能變成海盜。你拿槍射殺那個海盜,也就是射殺我們所有人,因為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得為這種現況負責。

經過長時間的禪修後,我寫下一首詩。詩中有三個人:十二歲的少女,海盜,還有我。我們能不能彼此對望,並且在彼此身上認出自己? 這首詩題名為〈請以種種真實之名呼喚我〉,因為我的名字不計其數。當我聽到其中任何一個名字被點到時,我就得回答:「有!」



別說明日我將離去,

因為今天我依舊前來。

請深入觀察:我分分秒秒都前來,

做春天枝頭上的一朵蓓蕾,

做一隻羽翼未豐的雛鳥,

在新巢中學習引吭高唱,

做花蕊中的一條毛毛蟲,

做埋身岩壁的一顆寶石。



我依舊前來,為了要歡笑,為了要哭泣,

為了要害怕,為了要期望。

我心臟的律動,

就是一切眾生的生與死。



我是河面上蛻變的蜉蝣,

我也是在大地春回及時前來掠食蜉蝣的鳥。

我是悠遊於清澈池塘的青蛙,

我也是悄悄前進吞食青蛙的草蛇。



我是烏干達的小孩,

全身只剩皮包骨,雙腿細如竹竿;

我也是軍火販子,

出售致命武器給烏干達。



我是小船上那名十二歲的難民少女,

被一個海盜強暴後,跳海自盡;

我也是那個海盜,

我的心還被蒙蔽,無法愛人,

我是最高決策當局的一員,大權在握;

我也是必須償還人民「血債」的人,

在勞改營裡緩慢地死去。



我的喜悅像春天──

如此溫暖,讓各行各業百花盛開;

我的痛苦如淚河──

如此氾濫,讓四大海滿溢。



請以種種真實之名呼喚我,

我才能同時聽見我所有的哭泣與歡笑,

我才能看到我的喜悅與痛苦是一體。

 


請以種種真實之名呼喚我,

我才能覺醒,

也才能讓我的心門敞開,

那正是慈悲之門。



──摘自《橘子禪》

 

英文歌曲連結: 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dsnjINruv8E

文章來源:  http://connection-center.blogspot.tw/2011/04/blog-post_22.html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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